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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的門還未關緊, 四周坐著三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。
——他就那般自然而然地將這話說出。
什麽想不想的……難道不是私下動情時才回脫口的黏糊悄悄話？
因而，聽到紀燎開口的瞬間，談婕難免別開視線, 轉向旁人。
只見其餘三人皆目光灼灼, 鐘青更是眼睛不眨的凝視著她，仿佛不得答案便不罷休。
談婕皺了皺眉。
“紀太太, ”鐘青的肚子似乎沒那麽痛了, 她倚著床興致勃勃地看向談婕，“其實我前陣子聽到關於你的事, 知道你是位藝術家, 所以慕名去主頁觀摩你的作品。尤其是前段時間火爆網絡的那個機緣巧合下造就的少女裙擺, 我很喜歡, 還轉發到了朋友圈。”
鐘父似乎想了起來，“我也看了，紀太太的藝術敏感度之高, 實在令人驚羨不已。”
談婕也不知對方口中的話是真是假, 但既然有人稱讚, 出於禮貌她不得不回覆。
正想著說點什麽照應局面, 紀燎卻突然拉住她的手，姿態強硬。
“我太太身體不適，還需要靜養。”
語氣不容置喙, 這會倒是與外界傳言的性子如出一轍。
這時，鐘母看了眼時間, 對女兒道, “寶貝該去做檢查了, 待會我陪著你，省得半路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。”
鐘父對兩人微微點頭, 而後小心翼翼地走到紀燎身前幾步處，“紀先生，方才我妻女在這兒打擾你和太太，實在抱歉。如果需要更好的醫療環境，我認識奉川總醫院的副院長……”
“不必了，多謝。”紀燎幹脆利落地拒絕。
見此情形，鐘父雖有些失望，但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。
鐘青已經出門，做父親的放不下女兒，很快跟了上去。
談婕望著這對愛女如珍寶的父母，鼻尖一酸，眼圈泛紅。礙於紀燎還在身前，她奮力揚起下巴，試圖阻止眼淚掉落下來。
她這幾年其實不怎麽哭的。
最開始進t行創作時也有許多噓聲，認為談婕所謂的作品不過是在嘩眾取寵。她那時剛剛開展屬於自己的事業，聽到刺耳的聲音也不過只是郁悶一個晚上，隨即將其拋之腦後。
後來，談家長輩總是逼迫她相親，談婕見了一個又一個在名利場上摸爬滾打的男人，他們只當她是個艷麗無用的花瓶，家世能力都不夠格的商品。
談婕更不會哭了，從憤怒到看笑話，也不過是幾個瞬間的事。
然而。
興許是流年不利，或者是命運使然。那一日大雨傾盆，她開車不幸發生意外，幾近昏迷。
疼痛感只是淚水積蓄的導火索。
真正令她身心俱疲的是多年來綁縛在身上的枷鎖。
責任與夢想，過去和將來。
她知道自己哪樣做的都不好，所以更加努力地鉆入漩渦，試圖找到屬於自己的黃金時刻。
之後，就遇上了紀燎。
彼時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裹在被子裏認真聽她講話，甚至在動情時低聲向她祈求的少年。
她得喚他一聲“紀先生”。
談婕啞著嗓子，艱難問出那句話，“為什麽要娶我？”
為什麽要讓我來做紀太太？
談婕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。
紀燎卻答，“你還沒有回應我的問題。”
他指的是那句。
——想那裏，還是想我們？
談婕盯著他的眸光看了許久，輕聲道，“我還沒去過瓊斯雪山。”
她在洛亞爾生活了那麽多年，這座城市算是談婕的半個家。家門口的風景卻從未去過，多多少少成了她內心揮之不去的遺憾。
那時候，她也曾許下心願。
“忙完手頭的事，我陪你。”紀燎淡聲道。
“那現在，你可不可以告訴我，與我結婚的真正原因？”
她仍不死心。
紀燎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句，“小元寶在離開你的那幾個月裏，過得並不好。”
“……什麽？”談婕有些意外地望著他。
紀燎拿起手機放在談婕面前，見她姿勢不便，於是揪著女人的手指點擊屏幕。
圓潤的指腹觸及屏幕，談婕見到了紀燎的手機相冊。
一個是公共相冊，平常打開就能看的，裏面空空如也。
接著，手指被攜帶著點擊右下角的小鎖頭圖標，上方出現一行字：嘗試指紋解鎖中。
談婕一楞，剛想對紀燎說什麽，卻眼睜睜地看著紀燎將她的手指按在檢索處。下一秒，屏幕上彈出解鎖成功的提示語，數百張圖片頓時彈了出來，溢滿屏幕。
她原本正疑惑著紀燎的手機為何能使用她的指紋來解鎖，但在雙眸看清楚圖片內容的那一刻，徹底失語。
呼吸加速，談婕主動伸手點進去第一張照片。
一只瘦弱的貓咪靜靜躺在檢查臺上一動不動，旁邊站著的是身穿白大褂的醫生。談婕從前去過，認出這是洛亞爾的一家寵物醫院。
那只小貓看上去可憐極了，身體蜷縮成小小的肉團，稀疏的毛發堪堪覆蓋大部分身體，很多地方竟露出裏面的皮膚。
小貓渾身臟兮兮的，四肢均有不同程度的傷口，耳朵不知被什麽東西劃開了口子，膿血混合著流淌下來。
觸目驚心，令人見之色變。
談婕連忙詢問紀燎，“怎麽會這樣？我當時明明拜托了當地的寵物保護機構為它尋找合適的領養家庭，為什麽小元寶會變成這個樣子？明明，不該是這樣的……”
她內心的自責達到頂峰。
若不是自己不負責任地突然離開，小元寶也許不會遭此劫難。
見談婕情緒波動極大，紀燎關了手機，“別難過，小元寶如今不是好好地住在家裏嗎，除了你我，還有專人定期照顧。”
“可是——”
談婕仍舊感到不可置信。
“小元寶的領養家庭的確沒什麽問題，”空氣裏傳來紀燎若有似無的嘆息，“但它太想你了，即便新家庭給予的關愛再多，它還是毅然決然地選擇出門尋找你。”
這一離家出走，便是整整三個月的杳無音訊。
期間，領養家庭聯系了當地的機構幫忙尋找小元寶，卻始終沒有得到消息。
迫於無奈，他們不報期望地聯系了紀燎。
“後來是在哪裏找的的？”談婕擡眼問他。
紀燎低眸陷入回憶，“就在我們當時的住處附近。它大概是累了，忍不住回家尋你。當時我有事纏身，好些日子沒回過那裏。得到消息後，我才那裏找到了它的蹤跡。”
聽著他的講述，談婕便如同身臨其境一般，心緒起伏。直到聽見小元寶被成功找到並帶去醫院進行救治，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地面。
後面的事情變得順利許多。
紀燎在與領養家庭商議過後，獲得了將小元寶帶走的機會。跨國運送寵物的確花費了不少力氣，好在最終的結果不錯。
才幾個月的功夫，昔日不成樣子的橘貓再度恢覆成原來的模樣，神采奕奕，對紀燎也更為親近。
“但每次我拿出你的照片時，它還是會湊上來。”
“和我一起看。”
談婕再也忍不住洶湧的哭意。
“不值得的……”
她零零碎碎地重覆著同樣的話。
小貓和他，都不該對她掛念至此。
分明近在咫尺，紀燎的聲音卻不真切，“小貓很愛你。”
若非身體抱恙，談婕很想沖上去抱住他。
似乎有什麽細密柔軟的東西順著指尖悄悄流進心底。
“出院之後就回去看看吧，我們一起。”談婕抱著紀燎的手臂不肯松開。
“語氣並非自願，反倒像是受人所迫。”紀燎擡手為她正了正領口，先前談婕擦眼淚的動作太急，弄得衣領淩亂。
談婕忍不住出言反駁，“才沒有。我是真心的，和你的真心……差不多。”
“真的沒有？”紀燎循循善誘。
談婕轉過頭，抿唇道，“當然，我做的每一件事，走的每一步路，都是自願。”
她想，若是這樣說，紀燎應當聽得懂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晚為什麽拒絕我？”
談婕頓了好久，勉強出聲，“這是兩碼事，怎麽能放在一起說。”
想了想，又覺得氣勢不夠，於是換了口吻，“我哪有拒絕你。”
“嗯，談老師說得對。”
男人似乎格外喜歡蹂躪她的唇，“這裏咬我，不是拒絕，是邀請。我說的對嗎？”
“還有這裏……”他的手又落到談婕的耳垂，沿著輪廓輕輕撫摸揉捏，“紅的、燙的，被碰一下身子就抖得厲害。我想，應當也是邀請。”
“不過，談老師似乎很擅長說反話。”
他陡然收回手，神情認真，像是在與談婕進行一場極其嚴肅的學術探討。
“上一次與你相處，你說了三十二次不要，平均每兩分鐘便有一次。如果這都不是拒絕，我只能承認，你在床上的趣味很獨特。”
談婕只恨自己現在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原位，除了擡起手臂遮住臉，再也做不得別的。
比如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想來不錯。
“我那只是……有點失去意識了、胡亂說的。沒錯，就是這樣。”
此時此刻，談婕很想向喬慧虛心求教，好好學學這姑娘伶牙俐齒的功夫。
否則，在紀燎面前，只會一敗塗地。
紀燎饒有興致地瞧著她掙紮糾結的嬌俏模樣，若有所思，“別說謊……你失控時的表現，比那時要有意思得多。”
他好像真的知道。
也記在心裏了。
談婕有些崩潰，“我是病人，你能不能別提床上那點兒事了？病人需要休息。”
話音剛落，門開了。
喬蕙用略顯震驚的目光註視著屋內的兩人，而她身後還站了個男子。
熟悉的眉眼，是賀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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病房的門還未關緊, 四周坐著三個素未謀面的陌生人。
——他就那般自然而然地將這話說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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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而，聽到紀燎開口的瞬間，談婕難免別開視線, 轉向旁人。
只見其餘三人皆目光灼灼, 鐘青更是眼睛不眨的凝視著她，仿佛不得答案便不罷休。
談婕皺了皺眉。
“紀太太, ”鐘青的肚子似乎沒那麽痛了, 她倚著床興致勃勃地看向談婕，“其實我前陣子聽到關於你的事, 知道你是位藝術家, 所以慕名去主頁觀摩你的作品。尤其是前段時間火爆網絡的那個機緣巧合下造就的少女裙擺, 我很喜歡, 還轉發到了朋友圈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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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婕也不知對方口中的話是真是假, 但既然有人稱讚, 出於禮貌她不得不回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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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太太身體不適，還需要靜養。”
語氣不容置喙, 這會倒是與外界傳言的性子如出一轍。
這時，鐘母看了眼時間, 對女兒道, “寶貝該去做檢查了, 待會我陪著你，省得半路又不知道跑到哪裏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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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此情形，鐘父雖有些失望，但還是說了幾句客套話。
鐘青已經出門，做父親的放不下女兒，很快跟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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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這幾年其實不怎麽哭的。
最開始進t行創作時也有許多噓聲，認為談婕所謂的作品不過是在嘩眾取寵。她那時剛剛開展屬於自己的事業，聽到刺耳的聲音也不過只是郁悶一個晚上，隨即將其拋之腦後。
後來，談家長輩總是逼迫她相親，談婕見了一個又一個在名利場上摸爬滾打的男人，他們只當她是個艷麗無用的花瓶，家世能力都不夠格的商品。
談婕更不會哭了，從憤怒到看笑話，也不過是幾個瞬間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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真正令她身心俱疲的是多年來綁縛在身上的枷鎖。
責任與夢想，過去和將來。
她知道自己哪樣做的都不好，所以更加努力地鉆入漩渦，試圖找到屬於自己的黃金時刻。
之後，就遇上了紀燎。
彼時的他已經不是那個可以裹在被子裏認真聽她講話，甚至在動情時低聲向她祈求的少年。
她得喚他一聲“紀先生”。
談婕啞著嗓子，艱難問出那句話，“為什麽要娶我？”
為什麽要讓我來做紀太太？
談婕的思緒如同一團亂麻。
紀燎卻答，“你還沒有回應我的問題。”
他指的是那句。
——想那裏，還是想我們？
談婕盯著他的眸光看了許久，輕聲道，“我還沒去過瓊斯雪山。”
她在洛亞爾生活了那麽多年，這座城市算是談婕的半個家。家門口的風景卻從未去過，多多少少成了她內心揮之不去的遺憾。
那時候，她也曾許下心願。
“忙完手頭的事，我陪你。”紀燎淡聲道。
“那現在，你可不可以告訴我，與我結婚的真正原因？”
她仍不死心。
紀燎忽然沒頭沒尾地說了句，“小元寶在離開你的那幾個月裏，過得並不好。”
“……什麽？”談婕有些意外地望著他。
紀燎拿起手機放在談婕面前，見她姿勢不便，於是揪著女人的手指點擊屏幕。
圓潤的指腹觸及屏幕，談婕見到了紀燎的手機相冊。
一個是公共相冊，平常打開就能看的，裏面空空如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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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只小貓看上去可憐極了，身體蜷縮成小小的肉團，稀疏的毛發堪堪覆蓋大部分身體，很多地方竟露出裏面的皮膚。
小貓渾身臟兮兮的，四肢均有不同程度的傷口，耳朵不知被什麽東西劃開了口子，膿血混合著流淌下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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談婕連忙詢問紀燎，“怎麽會這樣？我當時明明拜托了當地的寵物保護機構為它尋找合適的領養家庭，為什麽小元寶會變成這個樣子？明明，不該是這樣的……”
她內心的自責達到頂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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見談婕情緒波動極大，紀燎關了手機，“別難過，小元寶如今不是好好地住在家裏嗎，除了你我，還有專人定期照顧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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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一離家出走，便是整整三個月的杳無音訊。
期間，領養家庭聯系了當地的機構幫忙尋找小元寶，卻始終沒有得到消息。
迫於無奈，他們不報期望地聯系了紀燎。
“後來是在哪裏找的的？”談婕擡眼問他。
紀燎低眸陷入回憶，“就在我們當時的住處附近。它大概是累了，忍不住回家尋你。當時我有事纏身，好些日子沒回過那裏。得到消息後，我才那裏找到了它的蹤跡。”
聽著他的講述，談婕便如同身臨其境一般，心緒起伏。直到聽見小元寶被成功找到並帶去醫院進行救治，那顆懸著的心終於落到地面。
後面的事情變得順利許多。
紀燎在與領養家庭商議過後，獲得了將小元寶帶走的機會。跨國運送寵物的確花費了不少力氣，好在最終的結果不錯。
才幾個月的功夫，昔日不成樣子的橘貓再度恢覆成原來的模樣，神采奕奕，對紀燎也更為親近。
“但每次我拿出你的照片時，它還是會湊上來。”
“和我一起看。”
談婕再也忍不住洶湧的哭意。
“不值得的……”
她零零碎碎地重覆著同樣的話。
小貓和他，都不該對她掛念至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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若非身體抱恙，談婕很想沖上去抱住他。
似乎有什麽細密柔軟的東西順著指尖悄悄流進心底。
“出院之後就回去看看吧，我們一起。”談婕抱著紀燎的手臂不肯松開。
“語氣並非自願，反倒像是受人所迫。”紀燎擡手為她正了正領口，先前談婕擦眼淚的動作太急，弄得衣領淩亂。
談婕忍不住出言反駁，“才沒有。我是真心的，和你的真心……差不多。”
“真的沒有？”紀燎循循善誘。
談婕轉過頭，抿唇道，“當然，我做的每一件事，走的每一步路，都是自願。”
她想，若是這樣說，紀燎應當聽得懂。
“既然如此，那晚為什麽拒絕我？”
談婕頓了好久，勉強出聲，“這是兩碼事，怎麽能放在一起說。”
想了想，又覺得氣勢不夠，於是換了口吻，“我哪有拒絕你。”
“嗯，談老師說得對。”
男人似乎格外喜歡蹂躪她的唇，“這裏咬我，不是拒絕，是邀請。我說的對嗎？”
“還有這裏……”他的手又落到談婕的耳垂，沿著輪廓輕輕撫摸揉捏，“紅的、燙的，被碰一下身子就抖得厲害。我想，應當也是邀請。”
“不過，談老師似乎很擅長說反話。”
他陡然收回手，神情認真，像是在與談婕進行一場極其嚴肅的學術探討。
“上一次與你相處，你說了三十二次不要，平均每兩分鐘便有一次。如果這都不是拒絕，我只能承認，你在床上的趣味很獨特。”
談婕只恨自己現在只能直挺挺地躺在原位，除了擡起手臂遮住臉，再也做不得別的。
比如找個地縫鉆進去。
想來不錯。
“我那只是……有點失去意識了、胡亂說的。沒錯，就是這樣。”
此時此刻，談婕很想向喬慧虛心求教，好好學學這姑娘伶牙俐齒的功夫。
否則，在紀燎面前，只會一敗塗地。
紀燎饒有興致地瞧著她掙紮糾結的嬌俏模樣，若有所思，“別說謊……你失控時的表現，比那時要有意思得多。”
他好像真的知道。
也記在心裏了。
談婕有些崩潰，“我是病人，你能不能別提床上那點兒事了？病人需要休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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